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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100.第100章破局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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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章 破局(2)

方和面色駭然,腳步踉蹌地往後退了退。

許是周圍過於安靜,他刻意放緩了呼吸,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:“原來是杜公子。你不在小姐身邊伺候,怎麽跑到這裏來了?”

這裏是關夢月小院中待客的偏廳。

杜學海的身份特殊而尷尬,平常很少出現在人前,但不代表方和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。

他知道,關夢月喜歡養些乖巧俊俏的年輕男子,每隔幾個月就會換一次人。

在巡撫府裏,這不算什麽秘密。

曾經有心腹以此事勸誡過關榮山,大意是讓他約束下女兒,奈何關榮山對這個獨女十分寵愛,那些勸誡的話也是左耳進右耳出。

久而久之,眾人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。

當初關夢月帶回杜學海時,方和還感到十分驚訝,暗地裏留意過杜學海幾次。

在他看來,杜學海除了只是個年輕的男子,其他方面都不算突出,之前不是沒有比他更俊俏的人,但此人卻能成功地留在關夢月的身邊,多少都有些小手段。

後來,就查到了杜學海“淒慘”的身世上。

許是他眼中流露的同情過於明顯,杜學海心中冷笑,往前邁了一步,“方先生為何這麽看著我?可是我哪裏做得不對?”

方和悠悠回神,那些戒備的心思也淡了些,神色稍緩,“還請杜公子告知小姐一聲,大人請她過去商議要事,讓大人等久了,可就不好了。”

“小姐還在隔壁休息。方先生不妨先坐一坐。”

杜學海給他倒了杯茶,特意用袖子擦了擦旁邊的椅子,之後就安靜地站在一旁。

若說方和之前還有警惕,到了此刻,就基本放下心來,坐下對杜學海說:“杜公子也坐吧,不必如此拘謹。在下只是來傳個話而已……”

杜學海聞言也坐下來,遲疑道:“方先生,這麽晚了,不知道巡撫大人找小姐有何要事?”

“左不過那些事兒,”方和模棱兩可地說了句,又想起關榮山對後面事情的安排,一時也存了試探杜學海的心思,便道,“再過幾日,小姐估計要離開金陵了。到那時,不知杜公子是什麽打算?”

杜學海垂眸,低聲道:“方先生覺得,我應該作何打算?”

方和:“如今金陵局勢覆雜,稍有不慎,就要被困在這裏。大人想要提前把小姐送出金陵,也是為了以防萬一。但計劃途中不容有失,杜公子可明白我的意思?”

聽到這番話,杜學海心中冷笑。

說白了,就是希望他能識趣點,不要跟關夢月一起離開,免得拖累了她。

雖然他的確沒有離開的想法,但被毫不相幹的人指出來,心裏也多了一股怨氣,“方先生,想必你也知道,我這條命是小姐撿回來的。去留如何,還是得看小姐的意思。我也不能自己做主。”

方和有些不讚同,“杜公子,我若是你,定不會拿這點小事去打擾小姐。替主子分憂解愁,實乃分內之事,聰明人就該早做決斷。”

“你說得對,我是個聰明人。”杜學海語氣幽幽道,“方先生應該知道,我家中遭逢禍事,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吧?”

方和一怔,隨即點頭。

早在杜學海進入這座巡撫別院時,關榮山就讓人暗中去查他的身世背景。

得知他與那名曾經與江寒舟有過“短暫合作”關系的杜老爺是父子關系時,他們都不讚同把人留下來。

但後來關夢月親自鬧到關榮山面前,並為杜學海辯解與保證,才有了他在這座別院的一席之地。

此時,他主動提起此事,方和也摸不準他的意思,只能靜觀其變。

杜學海低聲笑道:“方先生或許看不起我這樣的人。依靠女人而活,在你眼裏可能是恥辱般的存在。但若是沒有小姐,我恐怕早已成為黃泉路上的一縷冤魂。我自然願意為小姐分憂解愁,但你也知道,我身份卑微,卻不好替小姐做主。”

他站起身,俯視著方和,做出了個“請”的姿勢,“這樣吧,我帶你去見小姐。若是小姐也同意讓我留下,我也沒有任何異議。”

方和一怔,顯然沒料到對方這麽好說話。

他擡眸看過去,卻見杜學海微微笑著,目光亮得驚人,瞳孔裏似是燃燒著兩團火焰,像是深夜墓地裏游蕩的鬼火。雙手垂在身側,袖子微微卷起,全身上下透著一股陰森邪氣。

剛進門時,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冒出來了。

方和嘴唇動了動,猶豫了片刻,隨即起身道:“男女有別。既然小姐醒了,就勞煩杜公子與小姐說一聲,我去外面等著就好。”

“小姐天黑後就身子不適,方先生不去探望一下嗎?”杜學海道,“有我在,方先生也不用擔心什麽男女之防。您來一趟不容易,看過之後,也好跟巡撫大人說一說,及時找些醫術好的大夫過來,替小姐診治診治。”

方和還想說不合規矩,卻見杜學海已經讓出了一條路,便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。

巡撫別院與真正的巡撫府還是有很大的差別,但是,關夢月作為關榮山寵愛的嫡女,仍舊能在這座別院裏擁有最大最美的院子。

偏廳與臥房早已被打通連在一起,地上鋪著一層絨毯,走在上面,沒發出什麽聲音。

通道兩旁,絲質帷幔靜靜垂落著,這裏沒點燈,昏黃的光從偏廳裏照進來,映出一前一後的兩道影子。

方和滿腹心思地走在前面,所過之處,十分安靜,更不見什麽婢女。

他不禁詫異道:“杜公子,這院中難道沒有守夜的婢女?”

“原來是有的,”杜學海淡淡道,“後來小姐嫌夜間人多,影響休息,把人遣退了。”

方和只是隨口一問,聽到這些話,自然沒敢再問下去。

可不知為何,越往裏走,那股縈繞在心頭的詭異感越濃重。

他倏地頓住腳步,站在一步之外,透過面前的絲質帷幔,隱約能窺見一道躺在床榻上的影子。

“方先生稍等,我去跟小姐說一聲。”

杜學海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方和,便掀開帷幔,走了進去。

一縷若有似無的血氣飄入鼻孔,方和身軀一震,不自覺地往前走了一步。

就在這時,帷幔落下,像一道不可跨越的屏障,隔絕了裏外。

方和心中始終懷揣著一股疑惑,暗暗納悶著,這深閨之中怎麽會有此等血腥之氣。

可沒等他想出個中原因,裏面就傳來杜學海的聲音,“方先生,小姐請您入內回話。”

方和遲疑了下,依舊站在原地,恭敬地問道:“男女有別,還請小姐見諒。屬下就在外面,小姐有何吩咐,盡管直說。”

裏面忽然沒了聲響。

方和捏著拳頭,惴惴不安地杵著,裏面突然爆發出一聲女子的尖叫,他下意識地掀開帷幔沖了進去。

卻見幾步之外的床榻上,關夢月雙眼緊閉,直挺挺地躺著,白色絲綢中衣的胸前暈出一朵血色的花兒,妖冶而詭異。

在床的兩邊,橫七豎八地疊著幾名婢女,個個面孔朝上,死不瞑目,面相淒慘。

方和感覺自己置身於血池之中,第一反應就是往後退出去。

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。

一個熟悉的人擋住了他的退路。

“杜!學!海!”

方和心神巨震,瞪圓了雙眼,指著他怒道:“杜學海!你殺了小姐!”

“對啊,你不是看到了?”杜學海撕掉剛才和善的偽裝,露出此刻陰森的面孔,笑道,“方先生的戒備心可真強。若不是我模仿了小姐的尖叫聲,還不能引你進來呢!”

方和心中大駭,手腳發冷,看他如同看從地獄爬出的惡鬼。

“你……你為何要這麽做?”他嘴唇顫抖著,支支吾吾道,“小姐待你不薄,你怎麽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?”

杜學海聳聳肩,不甚在意道:“我也不想這樣的。我潛入這座別院的目的還沒達成,你們就已經想要撤離,怎麽不問問我同不同意呢?我不同意,你們怎麽能提前撤走?”

方和問他,“你的目的是什麽?”

“殺了江寒舟和顧晏,為我父親和姐姐報仇!”

杜學海眼中迸發出一股戾氣,像是瞬間變成了另一個人,煞氣騰騰,宛若修羅。

卻不想,方和像是找到了突破口,連忙說道:“杜公子可知道,其實巡撫府與江寒舟二人也是有著深仇大恨的!”

他暗暗觀察著面前這人的神情,又繼續道:“你要借巡撫大人的手來報仇,大可直接跟巡撫大人說,為何要采取這麽極端的辦法?不如你現在跟我去找巡撫大人,我們一起商量個能將那兩人置之死地的計劃?杜公子,你意下如何?”

杜學海卻笑了,“方先生,你當我是蠢的?我既然把你引到裏面,就絕對不可能讓你逃出去。你只要乖乖的,我保證會讓你死得不那麽痛苦。”

“你不能這麽對我!”方和臉上滿是絕望,垂死掙紮般地怒吼,“殺人償命!你殺了這麽多人,有多少條命可以償……唔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他突然身子一僵,頭垂下,一柄鋒利而尖銳的匕首刺入他的小腹,鮮血汩汩而出,瞬間染紅了身下那層厚厚的絨毯。

杜學海猛地抽出匕首,一條血柱向前噴出,方和的身子往前一撲,轟然倒下。

他口含鮮血,睚眥欲裂,努力地想要仰起頭,唾棄那張道貌岸然的臉,可惜映入眼簾的始終是那雙正踩著他的鮮血的腳。

杜學海蹲下身,拍了拍他的臉,笑得陰冷而恐怖,“方先生,你那麽聰明,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?今天若是你沒來這裏,我也不會對你下手。但你發現了我的秘密,可就再也留不得了。”

“你說得沒錯,我要報仇,的確想要借關巡撫的手。但不給關巡撫下點猛藥,他是不會狠下決心,與江寒舟真正決裂的。你可知道,在你們有撤出金陵的想法時,我就已經在做這個計劃了。一個是關巡撫寵愛的獨女,一個是得力而信任的心腹,兩條命總夠刺激刺激關巡撫,讓他好好去收拾江寒舟了吧?”

“不過,也請你放心。黃泉路上,已經有小姐和幾名丫鬟在等著你,美人環繞,想必不會寂寞。下輩子投胎,記得選個運氣好的人家……”

說完,他把手擦在方和的後背上,雙手撐著膝蓋,站直了身子,又一腳踩在方和的後背上,還用力地碾了碾。

方和眼裏的光逐漸黯淡下來,不再繼續掙紮。

杜學海冷笑一聲,掃了眼臥房裏陰森的畫面,突然拿起屋內唯一一盞燈,點燃了帷幔。

黃色的火焰如火蛇般快速蔓延、席卷,他邊點火邊往外走,熊熊烈焰裏,有人在艱難地往外爬動……

杜學海站在院子外,看著火光沖上半空,眼裏盛滿了大仇即將得報的快感。

當初,他聽從蘇晉北的吩咐,刻意在街上做出被人欺負的樣子,贏得了關夢月的信任。

他從小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公子哥,可為了報仇,不得不把自己變成女人的玩物。

關夢月表面上是個大家閨秀,但膽兒很大,床笫之間的把戲層出不窮,甚至專門喜歡用各種殘酷手段來糟踐男子,以此來獲得變態的快感。

這府中的人,上至江南巡撫關榮山,下至車夫,無不嘲笑過他以身侍人的卑賤身份。

若是情況允許,他要殺的可不是這幾個人了。

不過,這也足夠了!

他殺了關夢月,相當於斷了關榮山隔岸觀火的僥幸心理,逼得對方不得不對付江寒舟。

一旦江寒舟倒下,害得他家破人亡的那個罪魁禍首,還不是任由他拿捏?

他等著那一天!

殺父弒姐的仇,很快就能報了!

……

而關榮山窩在椅子裏,身上蓋著一張暖和的毯子,千等萬等都沒能等到方和回來。

忽然間,外面傳來一陣驚呼聲,他不悅地皺眉,喊了個人進來,問道:“外面怎麽突然那麽吵?”

那小廝一臉惶恐道:“大人,著火了!大小姐的院子著火了!”

“什麽?怎麽可能?你再敢胡言亂語,本官就把你杖斃!”

關榮山掙紮著起身,扶著那小廝的手,大步走出去。

遠遠就看到沖天火焰升上雲霄,幾乎照亮了半邊天空,分明就是關夢月院子的方向。

“月兒!我的女兒!”

關榮山身子一軟,倒在了小廝的身上,嘴裏不停地叫喚著。

好在管家及時跑過來,攙扶著他,直接去了關夢月的院子。

在發現著火時,管家已經吩咐下人擡水滅火。但縱火之人似乎鐵了心地要燒掉這個院子,裏裏外外都澆了火油,火勢大而頑強,根本澆不滅。

關榮山被管家等人死死攔住,看著院子裏房梁倒塌、一切都在火中焚燒成灰燼,雙目赤紅,殺氣外溢。

“大人,請您為小姐和方先生報仇啊!”

杜學海衣衫破爛連滾帶爬地撲過來,扯住關榮山的腿,哭得撕心裂肺。

關榮山認出他是女兒身邊的人,突然彎腰,狠狠揪起他的衣領,勃然大怒道:“你為什麽不把月兒救出來?你這個賤民,憑什麽能活著?憑什麽?”

說著,他擡起腳,狠狠地踹著杜學海。

管家連忙拉住他,阻止道:“大人息怒。這人既然在院子裏,說不定知道誰是兇手!踹死他事小,可若是讓害死小姐的兇手逍遙法外,那可就得不償失了。”

杜學海也連忙說道:“大人,草民只恨自己不能以身代小姐去死,如今留著這一條狗命,只是希望能把殺人兇手告訴大人。等為小姐報了仇,草民就去地底下給小姐賠罪!”

說完,他就砰砰砰地磕起頭來。

關榮山目光陰鷙地看著他,收回腳,厲聲喝道:“暫且留你一條狗命,還不快說?”

杜學海:“大人,殺人兇手是江寒舟啊!”

院子裏頓時鴉雀無聲。

關榮山握著拳頭,雙目赤紅,“你再說一遍?”

“大人,當時草民正在小廚房為小姐準備宵夜,突然聽到臥房裏傳來一聲尖叫,草民急匆匆地趕進去,卻見小姐和方先生已經躺在了血泊中。小姐臨死前讓草民發誓,一定要親口告訴您,殺她的人是大理寺卿江寒舟!請大人為小姐報仇啊!”

管家懷疑道:“江大人怎麽會突然來殺小姐?”

“說是……是因為……因為……”

“因為什麽?”關榮山一腳踢了過去。

杜學海被踢得吐了口血,低垂的眼眸裏恨意滿滿,嚎叫道:“說是因為小姐欺負了顧二小姐,所以江大人才要給她一個教訓!大人,草民所言句句屬實!若有半句假話,草民不得好死!”

這個時候,關榮山已經來不及去深究話中的真假,滿腦子都被仇恨蒙蔽住,恨不得立刻就將江寒舟和顧晏那對狗男女碎屍萬段。

他冷笑一聲,瞳孔裏映著熊熊燃燒的火焰,滿腔仇恨交織其間,幾欲毀天滅地。

“江寒舟!顧晏!我與你們勢不兩立!”

杜學海往後看了看,火光中,他的臉猙獰而扭曲,教人不寒而栗。

……

當天晚上,關榮山強忍著喪女之痛,放出別院地牢裏的成型藥人,把一道道指令都發下去。

其中有直接派人刺殺江寒舟和顧晏的,也有給城中百姓飲水中下毒的,種種手段狠辣無情,無不彰顯出關榮山想要金陵毀滅的瘋狂與決心。

而江寒舟在解決了第十批刺客後,已然迎來了晨曦的第一縷陽光。

他帶著一晚沒睡的顧晏,徑自去了林逸清的藥鋪。

一進門,便聽到那吊兒郎當的問候聲,“喲,江大爺,究竟是誰這麽狠,居然連夜派出十批殺手來取你們的性命?”

江寒舟抿著唇,脫掉滿是血跡的外裳,先給顧晏倒了一杯熱茶。

他一直都讓人盯著巡撫別院的動靜,得知關榮山要對他出手,立即帶人去找顧晏。

誰知道,正好趕上顧晏被那些藥人圍攻。

他與白青等人合力擊退一批又一批的藥人,連夜鏖戰,早已是疲憊不堪,根本不想回答林逸清的問題。

顧晏兩根手指抓了抓他的手背,同樣給他倒了一杯茶,“江大人!你也喝吧!”

少女的眼神靈動而明亮,盡管遭遇了一晚上的刺殺,面對了一晚上的鮮血和屍體,依舊有股難以言喻的朝氣和幹凈。

他喉頭滾動了下,抓起那杯茶,一飲而盡。

林逸清托著腮,看看這個,又看看那個,突然不甘被忽視地揮著八卦扇,急道:“你們倒是別只顧著卿卿我我了,趕緊跟我說說,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?我也好知道,有沒有什麽地方能幫得上你們?”

“昨天送來的那個人,還活著嗎?”顧晏問道。

林逸清一楞,點頭:“你也不看看我是誰?大名鼎鼎的東陵國神醫,就算只剩一口氣,我都能給你救回來。不過,顧二小姐,你跟那人是什麽關系啊?”

他朝顧晏擠眉弄眼,一臉暧昧。

顧晏沒回答,只是捧著茶杯,溫暖著手心。

其實,不光是江寒舟派人監視著巡撫別院,她也這麽做了。

昨晚那一場大火,杜學海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,殊不知,把柄都在她的手裏。

只是,可惜了關夢月……

竟然成為杜學海案板上宰殺的第一條魚。

正這麽想著,她便聽到江寒舟說:“經過昨晚的鏖戰,關榮山應該會元氣大傷,今天咱們應該會比較安全。你就先留在藥鋪這裏,不要隨意出門知道嗎?”

顧晏忙不疊點頭。

接下來,江寒舟又與林逸清說起藥材的事。關榮山的藥方被證實是管用的,但礙於藥材急缺,只能治愈部分人,還有很多人沒有拿到藥。

江寒舟正提議派人去城外買藥材,突然一名藥童跑了進來,氣喘籲籲地對林逸清道:“林神醫,有藥了有藥了!濟和堂的掌櫃說要賣咱們藥材!”

“濟和堂?”顧晏眸光一閃,“那不是白文廣名下的醫館嗎?”

幾人頓時面面相覷。

等走到大堂,顧晏才發現來的人裏不僅有濟和堂的掌櫃,還有許久不見的顧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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